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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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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因此從一開始,她就沒想著通過與人交流得到更多啟發,她如今雖能制作出十一階丹藥,可是,在專業上,她仍然還只是處於積累階段,最應該做的,還是埋頭學習,並且將所學的東西多多實踐,這種在外人看來或許有閉門造車嫌疑的學習方式,才是她現在要走的路,至於在學習過程中會遇到的問題——她不是還有師傅嗎?師傅是用來幹什麽的?傳道、授業、解惑!有問題了,打個電話給師傅,就什麽都解決了。而且以她的這種行為方式,興許還可以躲過許多或明或暗的陷阱。

溫妮選擇這樣在別人看來有些消極的處理方式,當然不是偶然,這完全得益於昨日三位大姐們的教導,也正是因為昨日從三位大姐那裏的所聞,她才真正意識到,軍中,也有派系之爭——軍隊,從來不是世外桃源。

軍中掌權的人分派系,那麽,軍中的制藥師自然也有派系,如果想在這段時間全心學習,她就不能參合進去。如丁姐所說,把她這種缺心眼兒往那些在軍中待了多少年、滾過了不知道多少明槍暗箭的老狐貍們當中一放,其結果如何,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的。與其分心他顧,不如一心埋頭做學問。

“只要你在制藥能力上壓過了他們,哪怕他們就是多出百八十個心眼兒,也都是白搭。”丁姐這樣說時,那眼神有著對她性情的恨鐵不成鋼,也有對她能力的期許。為什麽是期許呢?因為小花兒姐姐把她玩命一樣訓練了五個小時後,她奉獻出的丹藥的藥效讓三位大姐無不眼冒紅光——那丹藥也正是四個人不眠不休連續二十四小時高強度勞動能堅持下來的原因(當然,加上此前的十二小時,其實,至少應該是三十六小時!)。

遲儀三人的分析完全沒錯,在溫妮與唐錦還沒進入南城時,關於他們的消息就已經在軍中高層之間流傳開了。秦家成為此次行動的總負責人,為他們立下汗馬功勞的唐錦想不引人註目都難,而以袁老站在全國制藥界巔峰的地位,作為他關門弟子的溫妮,又怎會不引人關註?一方面,袁老已經足足有二十幾年不曾收過徒弟了,溫妮能讓他破例,讓所有感興趣的人都將目光投註到她的身上;另一方面,因為袁老超然的地位,自然也有壓在他下面的制藥師想要取其而代之,即使暫時不行,那麽,如果袁老的弟子丟了臉,那麽識人不明的袁老也不會面上有光不是。如此,想要算計溫妮的人,與想要巴結她的人,都已蠢蠢欲動。

後勤部部長辦公室,劉京臉色難看地坐在辦公桌後面,上午發生的事,讓他顏面盡失,他的心情此時十分之糟糕。

“嘟嘟嘟!”輕輕的敲門聲後,一個年輕的聲音傳了進來:“報告部長,桑藥師到了。”

“進來。”

看著推門進來的制藥師,劉京吸了口氣,努力控制好自己的表情,露出淡淡的笑容:“桑藥師,可查明了是什麽讓戰士們突然昏倒的?”

六十多歲的桑藥師把手上的報告放到劉京的辦公桌上,指著最後的結果為劉京解釋:“中毒,戰士都是中毒。根據檢測,這是以晚艾為主料,加上丁鈴草、紫陳葉、變異毒劍蛙的膿液,制成的不會給人體留下後患的迷藥,這些藥劑是抹在裝藥材的包裝上面的,戰士們擡動物品時,即使手上戴著手套,這種迷藥也少量地進入了體內,導致所有接觸過外包裝的人,無一例外的都中了毒,最後昏迷倒地不醒。”

“那些去搬動他們的人為什麽也都昏倒了?”

“搬動的人或多或少都碰到了戰士們的手套,再加上散開的藥材中,有幾味藥材散發的刺鼻氣味,會加速這種毒素發生作用的時間。”

“唐錦自己的人連手套都沒戴,搬動東西為什麽沒問題?”

“或者是提前在手部皮膚抹了解劑,或者是提前服了解藥。”

劉京靠在椅子上閉目想了一會兒,睜開眼,目光沈沈地看著桑藥師:“唐錦的女人溫妮據說是八階制藥師,只是八階,制藥上她不如你。你要控制住所有的制藥師,不可讓她有能力影響制藥部。只要制藥部在我們手裏,即使秦勇,也不得不忌我們三分。”

“是。”

桑藥師退了下去,劉京一個人在辦公室裏又坐了十幾分鐘,深吸了一口氣後,拿起了桌上的電話,拔了出去。

桑藥師回到制藥部,吩咐了下面人,如果一個叫溫妮的制藥師持證來報到,就將其引到他的辦公室,然後,又連續找來好幾個制藥師,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吩咐了下去,等到終於覺得所有布置都做完了後,桑藥師這才揉著眉頭疲累地靠在沙發上,他並不喜歡這樣陷入派系之爭,只是,他早已別無選擇。他知道劉京想要打擊袁老的弟子,控制整個制藥部,進而影響整個行動,只是……桑藥師深深嘆了一口氣,袁老的關門弟子,真的那麽容易對付嗎?

唐錦打電話到別墅時,溫妮已指揮分派給他們的勤務兵把東西都收拾歸置妥當了,溫妮拿著電話,問他中午要吃什麽時,唐錦坐在自己的辦公室,看著手下的兩個旅長,輕聲說:“中午我不回去,你自己弄點東西吃。”

溫妮呆了呆,不回來,過了幾秒鐘,又急忙問:“那你在哪兒吃飯?”

“軍中食堂。”

“哦。”溫妮想了想,他剛來,這是要先親民,可以理解,“如果不好吃,回家再補上。”

唐錦嘴角翹了翹:“好。”

看著唐錦唇角的微笑,坐得筆直的兩位旅長互相遞了個眼色。

“你不用擔心我,我會在家看書制藥,不會亂跑的。”

“嗯。”

“那你忙吧,掛了。”

“好。”

貝明商、謝岡看著唐錦掛斷電話,下意識將腰挺得更直,唐錦拿起桌上關於兩人的簡歷再次掃了一眼:“不錯,都是戰績輝煌。”

貝明商與謝岡臉上都有得意之色閃過,唐錦把兩人的神色看得一清二楚,也不多說,站起身:“先吃飯。”

唐錦進了四師的食堂,等候在那裏的團長、營長們齊唰唰擡手敬禮,唐錦回了一禮,在貝明商與謝岡的引領下,進了一個包間,無論這些人心底如何想,至少,還都知道上下級之間起碼的一些規矩,至於其它……唐錦瞇了瞇眼,下午,他就要把他們的氣焰都打下去。

貝明商與謝岡一一將六位團長,十八位營長為唐錦做了介紹,唐錦早已把這些人的名字與年齡都記在了腦中,在把他們的簡歷與現實中的人做了對照後,他腦中對這些人已經形成了一個基本的印象,這些人裏,恃才傲物的、有財有勢的、油頭滑腦的、頑固不化的……樣樣都有,果然如秦勇所說,基本上都是刺兒頭呀,連軍官都這樣,下面的兵如何,已可想而知。

唐錦明白,這個師,要在一個月內把所有人壓服,訓練出個模樣,絕對不容易,不過,如今的一萬四千人,如果不想成為被剔出的四千人,就沒人敢大鬧——除非,他們根本的目的是想把他這個師長攆出四師。快速地撕咬著半生半熟的變異獸肉,唐錦心中冷哼,這種可能不是不存在,不過,他唐錦是那麽無能的人嗎?瞄了一眼貝明商和謝岡,他需要在這兩個人中間選出一人將來做副手,而在座的六位團長十八位營長到時能不能保住他們如今的位置,也都還在兩可之間。四師是拼拼湊湊下的產物,下面兵不知將,上面的將不知兵,如今,完全是一盤散沙……

一頓飯,雖然氣氛並不熱烈,不過,大家吃得都很飽,總共花去的時間雖有一個小時,不過,其間唐錦了解的信息也不少,這一個小時,並沒白費。

吃完飯,歇也沒歇一下,唐錦就讓四師所有人集合。

站在四師的訓練場上,看著下面散漫的士兵,唐錦的唇角翹起了一個危險的弧度,好,他就喜歡這樣的,這樣的一群散兵游勇,虐起來,才帶勁兒。

看了看站得最標準的五行城的子弟,唐錦目中滑過一絲滿意之色,這些子弟,都是他選出來的,他們的實力他十分清楚,不過,還不夠,這一個月,他要他們脫胎換骨。

“所有人,跟著我,跑步,走!”

沒有一名廢話,穿著作訓服的唐錦領頭向著訓練場外跑去——訓練場這麽大點,哪夠跑的呀,今天,他不把這一萬多人全部跑趴下,他唐錦的名字就倒過來念。

秦勇接到報告時,撓了撓頭:“高速奔跑變負重跑,負重跑後又高速跑?已經跑了四個小時了?”

“是。”

“現在每個人負重多少?”

“每人兩百公斤。”

秦勇倒吸了一口涼氣:“他這是想弄死人?”秦勇在屋內踱了幾個來回,“唐錦負重多少?”

“四百公斤。”

秦勇坐了下來,想了一會兒,臉上再次露出了一個痞痞的笑容:“那就這樣吧,看著點,別死太多。”

“是。”

出了辦公室,來報告的人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別死太多?這就是說,累死了也白給?!不行,他得去看看,自己那個桀驁不馴的弟弟可千萬別給他惹事兒,更不能累死了。

下午六點,唐錦帶著腳步蹣跚的隊伍進入了四師訓練場,站在高臺,一頭大汗的唐錦滿意地看著努力撐著不倒下的隊伍,“所有人——原地休息!”

唐錦的話一落音,砰砰砰連續不斷的倒地聲響成一片,人們早已顧不上自己倒下時壓著了誰,而身上那壓著自己的又是誰,他們就是想躺一會兒,體味一下還活著的感覺。

腿腳同樣有些發軟的唐錦卻不能像士兵們一樣倒下,他指揮早已等在一邊從秦勇那裏要來的人,將這些跟著他跑完全程的士兵全都作了登記,至於那些半路累暈過去的,中途溜號的,他也早已讓人記錄下來,累暈過去的,還可以給機會;溜號的,直接剔除,裝暈的,同樣。

唐錦的接風宴上,秦勇呲著牙看著手上的名單:“五百人?全剔?”

唐錦神情嚴肅:“一個不能留,這些人,態度都不端正,留著何用?”

秦勇指了指其中幾個名字:“這幾個,可都是些有才的。”

唐錦冷笑:“哪怕他才氣通天,不聽指揮,也是個廢子。”

一師長撓了撓頭,這個唐錦,果然年輕氣盛,這些敢溜號裝暈的,誰沒點仗恃,他就這樣都剔了?

二師長看了一眼秦勇,又看了看唐錦,突然轉頭看著自己的副手,“咱們明天也跑步。”

二師副師長萬律苦笑,“師長,咱們師不超員。”

“剔了沒用的,我可以吃空餉。”孟翔說得十分認真。

萬律飛快瞄了一眼秦勇,心中的小人兒直撓墻,我的師長唉,你這當著上司的面就這樣明目張膽地聲明要吃空餉,是不是也太沒拿軍長當回事了?

秦勇掃了孟翔一眼,抖了抖手上的名單,問唐錦:“你下手這麽狠,也是想吃空餉?”

唐錦瞄了孟翔一眼,翹起嘴角:“如果可以。”

一句話,屋裏已經是落針可聞了。

秦勇靠在椅背上,目光首次變得銳冷而鋒利:“你那可是一萬四千人。”

“最後能留下七千,就算好的了。”

屋子裏一片吸氣聲。

秦勇的臉色有些不太好:“七千,太少了。”

“兵貴精,不貴多。”唐錦目光堅決地看著秦勇:“我這是對他們的生命負責。”

葉林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四師,可都是各處挑的最好的士兵,就這樣,你也只留一半?”

唐錦搖了搖頭:“能不能留下一半,還是兩說。但是,哪怕剔除一萬、哪怕最後達到標準的只有四千人,我也認。”

屋裏的大校們全都沈默了,這位四師長,是認真的。

秦勇盯著唐錦看了好一會兒,突然笑了:“行,你盡管放手去做。”

唐錦目中喜悅的光芒一閃,站起身,鄭重地敬了一禮:“將軍,我會把他們煉成好鋼。”

千錘百煉始成鋼!

溫妮將熬制好的藥劑收入空間,在勤務兵的帶領下,到了四師的訓練場。坐在唐錦辦公室外的會客室,等屋內沒人時,她把已分好的藥劑拿了出來,等到勤務兵把五行城的子弟都叫了來,讓他們一一喝過藥劑後,她再次把這些用過的盒子都收了起來。

看著五行城的子弟繼續裝作沒精打采的模樣走了出去,溫妮忍不住好笑,這些家夥,一個個真鬼,明明開了小竈,還都一幅什麽也不曾幹過的樣子。唐鐸看著溫妮坐在沙發上靜靜看書,悄悄走到了門口,看著另外四家各留了一個子弟在外面警戒,他滿意地點了點頭,雖然屋內有小貓,不過,變異獸再強,有時候也沒人好使,有人守著,夫人的安全,才更有保障。

接風宴畢,眾人走出了包廂,簡單話別後,眾人各自往自己的坐車走去,早等在一旁的勤務兵走過來向唐錦匯報溫妮已在他辦公室等他的事,無視還沒走遠的秦勇一幹人等回頭看來的或笑或謔的目光,唐錦鎮定地上車,吩咐司機直接開車回四師訓練場。

☆、101千錘

回到四師的唐錦臉上有著掩不住的倦色,溫妮讓小白守好門戶,心疼地直接將他帶進了空間,直到唐錦在空間水中泡了兩個小時完全恢覆了精神,兩人這才相攜出了空間。

替溫妮整理好衣物,唐錦仔細看過確定沒什麽不妥後才讓唐鐸並四名五行城子弟把人護送回別墅,他自己則坐在辦公室裏開始制作接下來一周的訓練計劃。沒錯,一周,唐錦決定就在這七天內,四師至少必須再剔除掉一千人,而下一周,訓練量則會再增加,當然,下周的計劃,下周再定。

等唐錦一周的計劃制定妥當,送溫妮的五個子弟已經返回來了,看著五個面帶喜色的家夥,唐錦挑了挑眉,不用說,一定是方才在空間裏妮妮聽他說今天晚上要緊急拉練,擔心守衛她的五個子弟不曾休息導致體力下降,給他們補充好東西了。

看著唐錦了然的眼神,唐鐸嘿嘿笑著從兜裏掏出一顆丹藥,“哥,嫂子給我們的。”

唐錦目中泛起一絲笑意:“怎麽,擔心我搶還是怎麽的?”

“嘿嘿。不能,嫂子給您的肯定只會更好。”

“她可沒給我丹藥。” 她是直接和他一直用空間水泡澡。

唐鐸看了一眼唐錦淡然的神情,有些驚疑不定:“嫂子沒給你?”

“沒有。”

看了看手上的丹藥,唐鐸有些戀戀不舍,卻到底牙一咬,遞給了唐錦:“嫂子肯定一時忘了,這丹藥哥你先用吧。”

另外四個子弟互相看了一眼,也把手上的丹藥放到了唐錦的桌子上。

唐錦看了看桌上五粒圓滾滾的丹藥,又擡頭仔細打量了一下五個子弟的神情——眼神中並沒有不樂意。感覺被關心了的唐錦心情頗好地罵了一聲:“滾蛋,我還能搶你們的東西?”

“怎麽能說是搶呢。”唐鐸捏著手指,“這是我們孝敬哥的。”

唐錦心中微微一暖,往椅背一靠,好笑地看著面前這五個小家夥,“你嫂子賞你們的就拿著,至於我,你們不用操心,我自己心裏有數。”

不等唐鐸再說,唐錦一揮手:“拿走,知道要緊急拉練,還不趕緊去睡覺?都他/娘/的趕緊滾蛋。”

唐鐸猶豫了一會兒,到底把五粒丹藥拿了回來,與另外四人一步三回頭地走到辦公室門口時,唐鐸回過頭喊了一嗓子:“哥,你也抓緊時間睡一會兒吧”。說完,飛快閃沒了影兒。

擡頭看著空蕩蕩的門口,唐錦笑罵了一聲,低頭接著忙,事情太多,他哪有時間睡覺呢。

淩晨兩點,尖銳的哨音在四師的各個營房外響起,白天累癱了的士兵們,好容易在過度疲勞的興奮感過去後睡著,沒成想這才感覺剛睡著呢,這緊急集合的哨子就響了。

罵罵咧咧的、詛咒的、怒吼的、慘叫的……除了早已有過慘痛經歷的五行城子弟,沒有一個人的心情是平靜的。

亮如白晝的燈光下,英俊的唐錦在所有士兵的眼中卻有如猙獰的魔鬼,耳中,這個男人用冰冷的聲音,宣布了接下來一周的訓練安排,無視士兵們憤怒的鼓噪,男人冷酷的聲音傳遍全場:“……我不在乎你們能留下多少人,四師,不要孬種!不要弱者!不守紀律的、不聽命令的都滾,一個師的建制滿不滿編無所謂,哪怕最後只剩下幾千人,也沒有關系,我唐錦,只要最好的。”

看著漸漸安靜下來的訓練場,唐錦目光森冷,聲音冰寒無情:“沒有濫竽充數、沒有魚目混珠,只有真正有能耐的士兵,才能留下來。”

片刻的停頓後,唐錦指著訓練場邊的負重:“願意接受訓練的,背起負重;要退出的,我給予你們選擇的權利。”銳冷的目光掃過全場:“所有人聽清楚,此次選擇,有效時間為一周,七天訓練結束,你們才有再次選擇的機會。”

“現在,從左邊第一隊列開始,依次開始選擇。”

站在訓練場最左邊的正是五行城的子弟,唐錦的話一落音,他們便按照隊形依次走了上去,飛快背上負重,開始了跑動,而隨著五行城眾人無一例外選擇接受訓練,但凡有點傲氣的,沒有一個人願意退出,他們本是各軍挑出來的最好的士兵,怎麽可能會連一個小城市的家族子弟都不如?五行城的子弟能堅持下來,他們也一定能。

唐錦帶著所有人離開四師的營地後,四師後勤部的負責人賀林一頭大汗地拔通了劉京的電話,飛快地把唐錦給他的清單揀重要的一些念了一遍:“部長,這些,僅僅這些,就比得上過去一個軍的需求,唐師長說了,如果我辦不到,就讓我走人。”

半夜被吵醒的劉京本來就不好的心情聽了電話裏一長串數據後,幾乎氣得跳起來,他想怒吼,想砸電話,甚至想沖到四師把唐錦殺了,但是,不能,他不能……如果他不能滿足軍團的需要,秦勇肯定會借機把他擼下去,為了不被借故踢出軍團,他不但要滿足唐錦的需要,他還必須讓這些物資不出任何一點差錯。

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劉京一字一字從口中蹦出他的回覆:“給他。”

狠狠掛斷電話,因為用力過大,特殊材料制作的電話被他拍成了一塊餅,看著完全不能再使用的電話,劉京憤怒地一腳踢翻了床頭櫃。

電話線另一邊的賀林看著被掛斷的電話有著片刻的怔忡,真答應給了?再次看了看手上的清單,賀林深深吸了口氣,又吐出來,管他那麽多呢,既然劉京答應給東西,他只管去領,還有什麽可擔心的。

一周的時間,長嗎?對於四師的士兵們來說,很長,十分長,長得讓人無法忍受,長得他們大部分人都咬牙切齒的發誓一周後再也不會參加訓練;七天,對於溫妮來說,真的很短,短得她甚至沒有意識到時間的流逝,她有許多書要看,好多藥劑要熬,若不是後勤部提供了一口碩大的藥爐給她,說不定她這一周都要不眠不休地守在爐邊熬藥了。

結束了一周魔鬼般的訓練,四師所有人被允許飽飽睡上八個小時,正正好八小時後,所有人再一次被集中到了四師的訓練場上。

站在高臺上的唐錦指了指自己身邊的三位大校:“這是一二三師的師長,你們不想留下來的,他們願意接受你們。”看著開始躁動的人群,唐錦的眼中快速地滑過一絲不懷好意,不過,他很快藏起了這點情緒,恢覆了一周以來一直用來面對四師官兵的冰冷的表情:“去了另外三個師,你們如今得到的一切待遇都不會變,只是不再歸屬於四師。”

三個師的師長心裏都恨不得撲上去把唐錦狠狠咬幾口,面上卻不得不擺出一幅十分願意接手的模樣,聲明四師退出的士兵,他們無條件接收,三人一邊說著這話,一邊在肚裏萬分痛苦地悔恨為什麽要和這個魔鬼打賭,結果輸得面子裏子全沒了不算,還要接收一堆垃圾——還是笑著接收。

短暫的凝滯後,很快至少有兩千人脫離了四師的隊伍,走到了指定的位置。唐錦看了看脫離的人群,對於大致估量出來的人數有些不滿意,想了想,他打胸前的口袋裏掏出一張紙,再一次公布了接下來一周的訓練計劃:“……醜話說在前頭,第二周,我可不會象前一周那麽溫柔。”

溫柔?

四師的訓練場上所有參加過訓練的人都在咬著牙根發恨,那讓他們死去活來的一周,還是他溫柔的對待的結果嗎?如果不溫柔,是不是就要他們的命了?

聽過下一周的訓練計劃,自問無法堅持下來的,陸續又有幾百人脫離了隊伍。唐錦惋惜地嘆了一口氣,怎麽才嚇走這麽點兒人?看著所有留下的人,他難得帶著感情地勸誘:“其實,即使離開,你們也仍然是很棒的士兵,真的,要不然,三位師長也不會願意接收你們。”

有幾十個士兵頂不住魔鬼的誘惑,有些猶豫地慢慢向另一邊挪去,看著這些人,唐錦眼中快速閃過一絲得意,臉上甚至露出了一個稱得上溫柔的笑容:“對,看看,三位師長都是真心歡迎你們,大家要抓住機會啊,一周後,誰要是再想退出,三位師長可不會再給大家今天這樣的機會了,他們也不能老幹這種事兒對不對?”看著隊伍中某些人閃動的眼神,唐錦的聲音柔得幾乎滴出水來:“三個師的師長可是老資歷,更有著無比輝煌的戰績,跟著他們,你們的未來幾乎是可以預見的光明……我呢,唉,我到底年輕,性情急躁、行事粗莽,甚至有些沒輕沒重,沒辦法,這都是天生,改不了,跟著我前途未蔔……”

看著唐錦對著全師的人循循善誘,看著那些或躊躇,或猶豫慢慢挪出四師隊伍的士兵,三位師長臉上的笑容幾乎快掛不住了,唐錦這小子,太狠了。

幾乎又威脅利誘了半個小時,直到隊伍中再沒人肯出來,唐錦臉上那溫柔得讓人恨不能他說什麽就去做什麽的笑容瞬間消失,迅速恢覆了冰冷,板著臉的唐錦指著臺下一眾留下的官兵,毫不留情地喝斥道:“你們都是垃圾,而我,要做的,就是把你們這些垃圾回爐再造,讓你們不再無謂地浪費糧食。你們這幫廢物,老子再說最後一次,他/媽/的,有想滾的趕緊滾,老子看著你們這幫軟腳蝦就他/媽/的惡心,告訴你們,接下來,老子要帶你們去的是地獄,老子要讓你們知道,刀山火海那都是個渣,不想死的都他媽趕緊滾蛋,老子可是已經拿到了士兵死亡特許名額,你們他/娘/的以後就是被老子弄死了,也都是白給。”

唐錦罵了足有十分鐘,把所有人罵得都眼眶發紅了,卻仍然沒一人出來,挑起眉頭,無奈的唐錦沖看得目瞪口呆的三位師長揮了揮手:“三位,把你們的士兵帶走。不送哈。”

看著四師剩下的不足萬人的隊伍,三位師長呲著牙花子,把退出四師的一幹人等分了分,各領了一千多人回了自家的領地,一邊咋摸著,要不要像唐錦一樣狠狠地再把隊伍操一遍。

一個巨大的半露天的泳池邊,溫妮指揮著五行城的子弟往池中倒著藥水,這種藥水是紅色的,卻帶著一層淡淡的詭異的黑光,幾大桶藥液倒入池中後,很快溶入池水之中,過了半個小時,溫妮將手伸入池水,仔細感受了一下藥效,而後起身接過唐鐸遞過來的毛巾把手擦幹:“每個人,至少要泡足半小時,這樣才能達到效果。”

被人護送到唐錦身邊,溫妮看著訓練場中一個個怒容滿面的士兵,再看了看唐錦滿臉欠揍的刁難相,真心不明白這鬥牛似的雙方為何要這樣互相折磨。

見溫妮點了點頭,唐錦知道一切都已經備妥,站在臺上,唐錦揮了揮手:“一二三團,跟著老子來。”說完,向著溫妮來的方向走去。

巨大的泳池中,五行城的子弟們一個個脫得精光泡在其中,跟著唐錦走近這個大家從來不曾見過的泳池的三千人,在唐錦一聲令下之後,飛快地把身上的衣裳脫得一件不剩,跳進了泳池——但凡細心一點的,都已經或多或少知道了五行城子弟被那位制藥師關照的事實,如今五行城的子弟已經在裏面了,再看池水的顏色,顯然,泳池之中有好物。

確實有好物,不過,在第一個人因為劇痛而慘叫起來後,三千士兵或多或少心裏都產生了一絲驚悸,看著被五行城子弟聯手強硬地按入水中繼續浸泡的慘叫的戰友,同樣泡在水中卻完全沒有不適感覺的士兵們茫然了:到底怎麽回事?

唐錦站在池邊,直到五行城子弟忙不過來了,才喝令那些身體完全沒有一點不適的士兵按住那些或多或少正體會著刮骨一般痛苦的戰友接著繼續治療,“……治療,把你們體內的烈性/病毒殺死。”

所謂烈性/病毒,所有的人都知道,那是人體內的有益菌完全無法抗衡的、會讓人變異的、無法扼制的一些病原性病毒,各個城市裏,每一天,總有一些人因為這些病毒在發生著變異,即使是能力者,也無法完全免疫。烈性/病毒是人類目前還無法攻克的最大的難關,如今已知的唯一的辦法,便是用天材地寶改造染上病毒的人的體內細胞,讓有益菌無限壯大,從而達到壓制烈性/病毒的目的,只是,四師這麽多人,需要多少天材地寶?!

通過眾人的目光很快明白這些士兵們在想什麽的唐錦冷笑了一聲:“不用太感謝我,我只是不想自己訓練出來的士兵最後成為變異生物而危害人類。”

“嗷——”慘烈的、痛到極致的嘶吼在池中各個角落響起,這些聽起來已經不像是人類能發出的慘到極致的吼叫,讓池中所有的人都忍不住下意識地繃緊了身體。

“啊——”一個軍官因為本身實力的強大,一腳踢飛了按壓他的人,飛快竄出了泳池,可惜,他身體還在半空,便被唐錦釋放出的能壓迎頭拍回了泳池,而就在他跌入泳池的瞬間,周圍的士兵自發而沈默圍了上來,伸手按壓住他的四肢,讓他全身都浸入了池水之中,為了防止他溺水,細心的戰士竭力控制著他的頭部,不讓他因為非人的痛苦而嗆水、甚至咬人。

☆、102變化

聽著厚厚的墻壁也擋不住、從另一側傳來的痛苦嘶叫,看著五百多個選擇留下來的女兵,溫妮指著眾人圍著的幾十米寬泳池中的水:“很痛,它會讓人恨不能直接死去,你們自己選擇泡或者不泡。”

女兵們正在考慮時,五行城的子弟以唐鏡釧為首,已經毫不猶豫地脫掉了身上所有的束縛,跳進了池水,她們太清楚溫妮的性情,心中完全沒有一絲遲疑。女兵中一些人看到五行城的人已跳了進去,也動作利率地步了後塵,眼看所有人都即將效法時,最先跳進池水的五行城子弟中,一位文家子弟突然痛苦地尖叫出了聲。

溫妮心裏一緊,沒想到,五行城出來的子弟,居然也有人的身體裏隱藏著這麽大的隱患,不過,看著那個叫文澄的女孩子即使在痛苦中仍然拼命控制不讓身體因本能而離開池水,溫妮忍不住動容,她急步走到離文澄最近的位置,仔細觀察著她身體的一切狀況,看著她痛得青筋直冒、渾身劇顫卻並沒有失去神智,溫妮放心地松了口氣,也許是長期以來服用著她調制的藥劑丹藥,這個女孩子相較於別的感染者,顯然體內的病毒得到了最大抑制。

掏出一個木塞讓文澄咬著,防止她忍痛時一個不註意把自己的嘴唇咬掉一塊,讚賞地又看了這個堅韌的姑娘一眼,溫妮回頭看著還站在池邊觀望的女兵:“不泡的,可以直接出去。”

確定文澄並無生命危險,除了十幾個,剩下的女兵都跳進了池中,而緊接著出現的幾例明顯比文澄更痛苦的女兵蹦出水面,並瘋了一樣在池邊打滾的情況,讓剩餘的那十幾個女兵終於退卻了,飛快地跑了出去。

溫妮沒有像唐錦一樣讓女兵們把患者壓入水中,而是在她們清醒後讓她們自己選擇是留是走。蜷坐在地上,顫抖著緊緊抱著自己的四個女兵,想著先前那種地獄一般的疼痛,除了一個,另外三人全都選擇了離開,溫妮嘆了一口氣,將這三人領出,交給了守在外面的士兵,她們的路,是自己選擇的。

站在館外,擡頭看著蔚藍明凈的天空,溫妮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終於走出了這一步,這一步,她用了整整五個月的時間。自打第一次在五行城第七區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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